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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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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亲自体验过塞北的荒原,但通过观看电视媒体,也能感受到大荒原黄沙漫天风尘仆仆的浩荡感:一人双手负于后腰直挺挺地立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极目远眺,海浪似的黄沙扑卷袭来,衣衫漫飞仍神色不改,何等顶天立地的气魄与豪迈。最近出于工作原因,足不出户,在离家不远的城区街道我就着实过了一把“荒漠瘾。”

近年来,为了改善城区雨季排水能力,县政府规划实施了雨水污管线路改造,整个城区的行车道路都被规划在改建范围内。这是一项惠民便民的好事。

可不知政府是不是为了节省施工费用,缩短施工期限,城区为数不多的几条行车要道竟一齐开工,以至于平时开车出门都得琢磨出行时间,这个时间段哪条路是肯定堵死的,哪条路是相对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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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政府在岗公职人员严重不足,城郊南、北、东部三条通往城区道路的东环交叉路口,只分配了一名交警同志。南北两条路均被划分在改建范围内,施工路段仅留了宽能勉强通过两辆车的小道。

那天早晨上班途中突然接到同事小祥电话,说书记让我们不用去单位值班了,直接到东环交叉路口指挥交通,避免交通拥堵,便于公交车正常运行。我在县汽车站工作,根据公司性质和公交车作息时间,大部分负责管理后勤的员工多是半天倒班。按照惯例,行政班的我们经常被公司临时抽调,执行各种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任务。

既来之则安之,小时候就艳羡交警指挥交通:一人站在宽阔的行车道上,举手投足间,过往车辆随手势便会乖乖听话,神气十足,交通也秩序井然。

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清晨站岗值班,人烟稀少,有同事和一名专业的交警相随,过往车辆也服从指挥,交通秩序还算顺当,虽说施工引起的扬尘风沙大了些,城区没有黄土高坡和残垣断壁,灰蒙蒙的天倒也颇有几分塞北荒原萧瑟的凄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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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早晨七点半,同事突然说闹肚子,要去蹲厕所,人有三急,他说完,扭头便走,留下我一人值班,我看着渐渐涌上来的车流,心中不免有些慌乱。随着上班车流高峰期的临近,本就堵满车的小路更是疏散不及,狭窄的道路马上显得局促紧张,停在路口等待通行的车辆也渐渐堆聚,加之县城三轮数量众多势力蛮横,无视交通规则,管你靠左行靠右行,见缺口便往里硬扎,甚至有不少大型半挂车也非要挤进去体验体验这条本就拥堵狭长的小路,顿时东环路口塞满各种车辆,热闹非凡。

为了避免公交车班点间隔过长,扰乱正常公交秩序,引起市民不必要的举报投诉,本着体积大的车先行通过利于小车疏散的交通原则,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我思量片刻,心底一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路进口的前方,让堵路里边许久的大型公交客车先行通过,这一举动虽起到了一定疏通效果,但也立即引燃了原本就排队等候多时的市民们的众怒,顿时竟纷纷下车,与我面对面争执起来……恍惚间,小时候值得托付依赖的交警不见了踪影,熟悉的同事也不在身旁,面对乌泱泱的车鸣声和尖酸刻薄的叫嚷声,我只身一人孤立无援,可自己身上毕竟没有穿着鲜亮惹眼的交警制服,不免有些心虚脚软,直不起腰,顿时一种难言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在我一再坚持和诱导解释下,情绪发泄完之后的众人看着慢慢疏通的道路,也纷纷回到车上不再多言。这时,闻讯的同事也带着单位的救兵赶了过来。

眼见不远处又卷起一阵风沙扑面而来,我连忙捂住口鼻,低头急步的遁到施工围墙的后面,惶惶如丧家之犬。望着漫天黄沙暗自轻叹,念想这路,何时是个尽头。

文章创作者:倪明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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